轻阴阁小雨,深院昼慵开。坐看苍苔色,欲上人衣来。 鉴赏指引:这是一首即事写景之作。题为“书事”,是诗人就眼前事物抒写自己顷刻间的感受。开头两句,写眼前景而传心中情。淡淡两句,把读者带到一片宁静的小天地中,而诗人好静的个性和疏懒的情调也在笔墨间自然流露。三四两句变平淡为活泼,别开生面,引人入胜。诗人捕捉住触发灵感的诗意,通过移情作用和拟人手法,化无情之景为有情之物。“欲上人衣来”这一神来之笔,巧妙地表达自己欣喜、抚爱的心情和新奇、独特的感受。这首小诗神韵天成,意趣横生。诗人从自我感受出发,极写深院青苔的美丽、可爱,从中透露出对清幽恬静生活的陶醉之情,诗人好静的个性与深院小景浑然交融,创造了一个物我相生、既宁静而又充满生命活力的意境。 文言读吧 永之氓咸善游。一日,水暴甚,有五、六氓乘小船绝湘水(有五、六个人乘着小船渡湘江)。中济,船破,皆游。其一氓尽力而不能寻常。其侣曰:“汝善游最也,今何后为?(现在为什么落在后面?)”曰:“吾腰千钱,重,是以后(我腰上缠着一千文钱,很重,所以落后了)。”曰:“何不去之?”不应,摇其首。有顷益怠(一会儿,他更加疲困了)。已济者立岸上呼且号曰:“汝愚之甚,蔽之甚,身且死,何以货为?(你愚蠢到了极点,蒙味到了极点,自己快淹死了,还要钱财干什么呢?)”又摇其首。遂溺死。吾哀之。且若是,得不有大货之溺大氓者乎?(如果象这样,难道不会有大利淹死大人物的事情吗?)于是作《哀溺》。 《哀溺文序》柳宗元 大家文坊 一个偏见 钱钟书 偏见可以说是思想的放假。它不是没有思想的人的家常日用,而是有思想的人的星期日娱乐。假如我们不能怀挟偏见,随时随地必须得客观公平、正经严肃,那就像造屋只有客厅,没有卧室,又好比在浴室里照镜子还得做出摄影机头前的姿态。魔鬼在但丁《地狱篇》第二十七句中自称:“敝魔生平最好讲理。”可见地狱之设,正为此辈;人生在世,言动专求合理,大可不必。当然,所谓正道公理压根儿也是偏见。依照生理学常识,人心位置,并不正中,有点偏侧,并且时髦得很,偏倾于左。古人称偏僻之道为“左道”,颇有科学根据。不过,话虽如此说,有许多意见还不失禅宗洞山《五位颂》所谓“偏中正”,例如学术理论之类。只有人生边上的随笔、热恋时的情书等等,那才是老老实实、痛痛快快的一偏之见。世界太广漠了,我们圆睁两眼,平视正视,视野还是偏狭得可怜,狗注视着肉骨头时,何尝顾到旁边还有狗呢?至于通常所谓偏见,只好比打靶的瞄准,用一只眼来看。但是,也有人以为这倒是瞄中事物红心的看法。譬如说,柏拉图为人类下定义云:“人者,无羽毛之两足动物也。”可谓客观极了!但是按照希腊来阿铁斯《哲学言行论》六卷二章所载,偏有人拿着一只拔了毛的鸡向柏拉图去质问。博马舍《趣姻缘》里的丑角说:“人是不渴而饮,四季有性欲的动物。”我们明知那是贪酒好色的小花脸的打浑,而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偏宕之论确说透了人类一部分的根性。偏激二字,本来相连;我们别有所激,见解当然会另有所偏。假使我们说:“人类是不拘日夜,不问寒暑,发出声音的动物。”那又何妨?   禽啭于春,蛩啼于秋,蚊作雷于夏,夜则虫醒而鸟睡,风雨并不天天有,无来人犬不吠,不下蛋鸡不报。唯有人用语言,用动作,用机械,随时随地做出声音。就是独处一室,无与酬答的时候,他可以开留声机,听无线电,甚至睡眠时还发出似雷的鼻息。语言当然不就是声音,但是在不中听,不愿听,或者隔着墙壁和距离听不真的语言里,文字都丧失了圭角和轮廓,变成一团忽涨忽缩的喧闹,跟鸡明犬吠同样缺乏意义。这就是所谓“人籁”!断送了睡眠,震断了思想,培养了神经衰弱。   这个世界毕竟是人类主宰管领的。人的声音胜过一切。聚合了大自然的万千喉舌,抵不上两个人同时说话的喧哗,至少从第三者的耳朵听来。唐子西的《醉眠》诗的名句“山静如太古”,大概指着人类尚未出现的上古时代,否则山上住和尚,山下来游客,半山开饭店茶馆,决不容许那座山清静。人籁是寂静的致命伤,天籁是能和寂静溶为一片的。风声涛声之于寂静,正如风之于空气,涛之于海水,是一是二。每日东方乍白,我们梦已回而困未醒,会听到无数禽声,向早晨打招呼。那时夜未全消,寂静还逗留着,来庇荫未找清的睡梦。数不清的麻雀的鸣噪,琐碎得像要啄破了这个寂静;鸟鹊的声音清利像把剪刀,老鹳鸟的声音滞涩而有刺像把锯子,都一声两声地向寂静来试锋口。但是寂静似乎太厚实了,又似乎太流动了,太富于弹性了,给禽鸟啼破的浮面,立刻就填满。雄鸡引吭悠扬的报晓,也并未在寂静上划下一道声迹。慢慢地,我们忘了鸟啭是在破坏寂静;似乎寂静已将鸟语吸收消化,变成一种有声音的寂静。此时只要有邻家小儿的啼哭,楼上睡人的咳嗽,或墙外早行者的脚步声,寂静就像宿雾见了朝阳,破裂分散得乾净。人籁已起,人事复始,你休想更有安顿。在更阑身倦,或苦思冥想时,忽闻人籁噪杂,最博爱的人道主义者,也许有时杀心顿起,恨不能灭口以博耳根清静。禽兽风涛等一切天籁能和寂静相安相得,善于体物的古诗人早已悟到。《诗经》:“萧萧马鸣,悠悠旆旌”,下文就说明“有闻无声”;可见马嘶而无人喊,不会产生喧闹。《颜氏家训》也指出王籍名句“蝉噪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”,就是“有闻无声的”感觉;虫鸟鸣噪,反添静境。雪莱诗《赠珍尼——一个回忆》里,描写啄木鸟,也说鸟啄山更幽。柯律立治《风瑟》诗云:“海声远且幽,似告我以静。”假使这个海是人海,诗人非耳聋头痛不可。所以我们常把“鸦鸣雀噪”来比人声喧哗,还是对人类存三分回护的曲笔。常将一群妇女的说笑声比于“莺啼燕语”,那简直是对于禽类的悔辱了。   寂静并非是声响全无。声响全无是死,不是静;所以但丁说,在地狱里,连太阳都是静悄悄的。寂静可以说是听觉方面的透明状态,正好像空明可以说是视觉方面的寂穆。寂穆能使人听见平常所听不到的声息,使道德家听见了良心的微语(Stillsmallvoice),使诗人们听见了暮色移动的潜息或青草萌芽的幽响。你愈听得见喧闹,你愈听不清声音。唯其人类如此善闹,所以人类相聚而寂不作声,反欠自然。例如开会前的五分钟静默,又如亲人好友,久别重逢,执手无言。这种寂静像怀着胎,充满了未发出的声音的隐动。   人籁还有可怕的一点。车马虽喧,跟你在一条水平线上,只在你周围闹。惟有人会对准了你头脑,在你顶上闹--譬如说,你住楼下,有人住楼上。不讲别的,只是脚步声一项,已够教你感到像《红楼梦》里的赵姨娘,有人在踹你的头。每到忍无可忍,你会发两个宏愿。一愿住在楼下的自己变成《山海经》所谓“刑天之民”,头脑生在胸膛下面,不致首当其冲,受楼上皮鞋的践踏。二愿住在楼上的人变像基督教的 “安琪儿”或天使,身体生到腰部而止,背生两翼,不用腿脚走路。你存心真好,你不愿意楼上人像孙膑那样受刖足的痛苦,虽然他何尝顾到你的头脑,顾到你是罗登巴煦所谓“给喧闹损伤了的灵魂”?   闹与热,静与冷,都有连带关系;所以在阴惨的地狱里,太阳也给人以寂寥之感。人声喧杂,冷屋会变成热锅,使人通身烦躁。叔本华《哲学小品》第二百七十八节中说,思想家应当耳聋,大有道理。因为耳朵不聋,必闻声音,声音热闹,头脑就很难保持冷静,思想不会公平,只能把偏见来代替。那时候,你忘掉了你自己也是会闹的动物,你也曾踹过楼下人的头,也曾嚷嚷以致隔壁的人不能思想和睡眠,你更顾不得旁人在说你偏见太深,你又添了一种偏见,又在人生边上注了一笔。 伴读引思: “人生”这个题目,以一个学者的见解去议论,往往就有一种别开生面的情趣。比如,现代人讲究看待人和物的方式,通常要全面、客观、遵守各种各样的规矩,可是作者却提倡“偏见”。遵守各种规矩常常人云亦云,不得要领,而提倡“偏见”却一语道破了生活的真谛:依照生理学常识,人心位置并不居中,有点偏侧;世界太广漠了,我们圆睁两眼,平眼正视,视野还是褊狭得可怜。因此,“人生在世,言动专求合理,大可不必”,不如放达洒脱,率性而为,多一分傲骨,多一分真实。可是,要真的实实在在痛痛快快地袒露自己的“偏见”,何其难也,何其需要勇气!君不见,社会上的伪善小人、政治流氓、党棍学阀,明明是偏执一隅,唯已唯利,却偏偏要宣称自己“客观公正”,不容置疑地代表社会良心。在这样的情形下,谁还敢袒露自己的“偏见”呢?作者智慧诙谐,看穿人世间的一切事物,因此才说,只有有真思想真勇气的人,才可能享受“偏见”这一“星期日的娱乐”。文章洋洋洒洒,指出“人籁”时寂静的破坏,巧设譬喻,旁征博引,将人类的喧闹给环境给旁人带来的危害叙说得淋漓尽致;文气畅达流动,语句贴切传神,令人读后不禁抚案叹绝。 伴读引思:作者为什么把自己的观点说成是“偏见”? 参考:因为作者并不想自居为面面俱到,绝对正确,而是要说出人生中的一部分真实感受。 素材回廊 古代汉语中的年岁的代称 一、幼儿的代称 初度——小儿初生之时。 赤子——初生的婴儿。《孟子离娄下》:“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。” 汤饼之期——指婴儿出生三日。旧俗小儿出生三日,设筵招待亲友谓之“汤饼筵”,也作“汤饼宴”、“汤饼会”。 孩提——指幼儿始知发笑尚在襁褓中。颜师古注:“婴儿始孩,人所提挈,故曰孩提也。孩者,小儿笑也。”《老子》:“如婴儿之未孩。”也作“孩抱”和“提孩”。唐韩愈《祭十二郎文》:“如此孩提者,又可冀其成立邪?” 牙牙——象声词,婴儿学语的声音。如牙牙学语, 因亦指小孩过程子开始学话。清袁枚《祭妹文》:“两女牙牙,生汝死后,才周晬耳。” 周晬,指婴儿周岁。 垂髫——指幼童时期。古儿童尚未束发时自然下垂的短发,故称之,也称作“垂发”。晋陶渊明《桃花源记》:“黄发垂髫,并怡然自乐。” 童龀(chèn)——指童年。说文有“男八月生齿,八岁生龀;女七月生齿,八月生龀”之说,可见小孩乳牙脱落,长出恒牙,称为龄。 膝下——幼年,言子女幼年仅能依附父母的膝下。《孝经圣治》:“故亲生只膝下。” 孺子——儿童。《孟子离娄上》:“有孺子歌曰:‘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我缨。’”也用作老人对年轻后生的称呼。《史记留侯世家》:“父去里所,复还,曰:‘孺子可教矣。’” 二、少年、儿童的代称 指数之年——儿童九岁。 外傅之年——儿童十岁。 舞夕之年——儿童十三。 红颜——年轻人的红润容颜。代指少年。唐李白《赠孟浩然》诗:“红颜弃轩冕,白首卧松云。” 处子——未出嫁的女子。 千金——对人家女儿的的敬称,多指未婚者。 豆蔻年华——指十三四岁的少女。唐杜牧《赠别》:“娉娉袅袅十三余,豆蔻梢头二月初。” 三、男子、女子成年的代称 儿女——指青年男女。唐王脖《送杜少府之任蜀州》:“无为在歧路,儿女共沾襟” 束发——男子十五。古男子到十五束发为鬓。“束发而就大学,学大艺焉。”(大戴礼记使傅) 及笄(jí)——女子十五岁。笄古代妇女束发用的簪子,束发贯之以笄,表示已经到成年。〈礼记内则〉记载,女子年十五可插笄。〈国语郑语〉:“既笄而孕。” 成童——十五或十五稍上的年岁。郑玄:“成童,十五以上”。 待年、待字——指女子成年待嫁的年岁。“爱自待年 金声夙振”(《文选 宋文皇帝元皇后哀策文》)。“女子许嫁,笄而字。”(《礼记·曲礼上》) 幼艾——指美貌的青年男女。《楚辞九歌少司命》竦长剑兮拥幼艾,荪独宜兮为民正。 破瓜——女子十六,六十四岁。古文人把瓜拆分为两个八字以纪年。《通俗编》中云:“若品岩赠张洎‘功成当在破瓜年’则八八六十四岁”。《通俗编·妇女》“宋谢幼槃词‘破瓜年纪小腰身。’按俗以女子破身为破瓜,非也。瓜字破之为二字,言其二八十六岁耳。” 弱冠、初冠——男子二十岁。《礼记·曲礼上》:“二十曰弱冠。” 有室、有家——男子娶妻、女子出嫁之年。《孟子·滕文公下》:“丈夫生而愿为有室,女子生命而愿为有家。”朱熹集注:“男以女为室,女以男为家。” 怨女——指年龄大而没有结婚的女子。〈孟子梁惠王下:“内无怨女,外无旷夫。”旷夫:指年龄大而没有结婚的男子 四、中年的代称 克壮——正当壮年。古代三十岁为壮。唐魏征《是渐不克终疏》:“贞观之初,时放克壮。” 而立之年——三十岁。不惑之年——四十岁。知命之年——五十岁。耳顺之年——六十。《论语·为政》: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,三十而立,四十不惑,五十而知天,六十而耳顺,七十而从心所”。五十岁的人常自称为是“未知之年”。 艾——五十岁,耆——六十岁。《礼记·曲礼上》:“五十曰艾,服官政;六十曰耆,指使。”唐刘禹锡《汝州谢上表》:“伏蒙圣泽,救此天灾,疲羸再苏,幼艾同感。” 杖家之年——五十,杖乡之年——六十,杖国之年——七十,杖朝之年——八十。《礼记·工制》:“五十杖于家,六十杖于乡,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,九十者天子欲问焉,则就其室。” 五、老年的代称 垂白——白发下垂,形容老年。唐孙樵《与何易于》:“百姓入常赋,有垂老偻杖者,易于必召坐与食,问政得失。” 花甲——六十。干支纪年。十天干与十二地支按顺序搭配成六十个单位,形成一循环,通称为“六十花甲子。”亦称花甲。” 古稀——七十岁。《曲江》诗:“酒债寻常行处有,人生七十古来稀。” 双稀、双庆——一百四十岁。 下寿——六十岁,中寿——八十岁,上寿——一百岁《庄子·盗跖》:“人上寿百岁,中寿八十,下寿六十。” 耋(d?é)——七十、八十岁。毛传:“耋老也,八十曰耋。”杜预注:“七十曰耋”。《醒世恒言施润泽滩阙遇友:“寿登耄耋,富贵不可胜言。” 耄(mào)——八十、九十。《礼记·曲礼上》:“八十、九十曰耄”。 期颐——百岁。《礼记·曲礼上》:“百岁曰期颐。”朱熹释:“周匝之义。”(转过一圈之感。)“谓百年已周。”颐,朱熹讲“谓当养而已。”即寿高百岁。 黄耇(gòu)——《诗·小雅·南山有台》:“不只君子,遐不黄耇。”朱熹注:“黄老人发黄也。耇,老人面冻梨色,如浮垢也。也作黄发。黄耇也称作元老。 黄发——指年老,也指老人。晋陶渊明《桃花源记》:“黄发垂髫,并怡然自乐。” 皓首——白头。指老年。汉李陵〈答苏武书〉:“丁年奉使,皓首而归。”丁年:成丁的年龄,即壮年。 台背——《诗·大雅·伟芾》“黄耇台背。”《尔雅·释诂》:“台背、耇、老,寿也。” 灵感存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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